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致碎片般的青春 — 羅浥薇薇《騎士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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⋯⋯ 喜歡這本小說。我總覺得,在越是悲傷或超現實的作品裡,人才會正視生活裡那麼多的細碎刮痕,所造成點點滴滴的傷;而看見了,傷口才有可能療癒成為傷疤。 作者在書寫裡整理沈澱了自己的生命,即便小說虛虛實實,但我固執地以為所有故事的拼湊都是一種當代史的扭曲變形。 讀者如我也在故事裡,重新追索更多幽微的細節。書寫過去,非關曾經經過的人;「鬼魂」或許才是更好的形容詞。 糾結在心底的是硬塊,不管擊碎、加水或手刨, 最終的柔軟或虛空是為了自己、也為了下一個所愛的人。 「下一個出口我們一定就來得及自此分離,像一節一節脫離的火箭,得到自由而後被愛牽制。」(p. 219) ⋯⋯ 繼續閱讀

[紀錄片] 拉麵之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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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拉麵之神」預告片 被稱作神,或被深深懷念之人,往往不只在所擅長的事物上,有獨到之處;更是所投入的歲月、與人交往的真摯,發酵著,讓人久久不能忘懷。 山岸一雄,這位今年 4 月過世的耄耋老人,享壽 81 歲,投入拉麵料理 46 年。九坪大的老店,廚房加上客座,料理台往往只容山岸先生一人做最後的出麵與湯頭。曾經他的妻子與他一起打拼了 25 年,太太胃癌過世後,山岸先生寄情於工作,一整天在店裡,打烊之後,排好椅子、鋪上木板,他席座而睡,有家不回。他將小店二樓與一樓的寢室塵封,也將對太太的思念與落單的痛苦,深深封印起來。 即便他是個十分溫柔的人。附近印刷工廠的外賣,叫了 40 年;許多老顧客幾乎一大早就來吃麵;他們說,山岸先生的拉麵有一種魔力,讓人忍不住天天吃、回味再三。 小學同學會舉辦了 20 年,他是主辦人,每一次總第一個到場。老人們自在地聊天,情誼深厚。 而山岸先生的學徒,高達三、四百人,許多人會在這短短受訓三個月後,離開打拼。山岸先生賣麵,整碗麵的麵條與高湯,悉心自做,備料、熬煮都是苦工,但他不吝成本,怕客人吃不飽、也不在乎有人付不起錢;同樣的,對待學徒他也不藏私,不論離開或留在身邊的,彼此是濃厚卻不用明說的默契與關愛。 一度,山岸先生積勞成疾,手指頭和膝關節軟骨幾乎磨盡,加上靜脈瘤,醫生說,不動手術一年後就無法行走。山岸先生仍繼續賣麵,直到二年後終於倒下。更換人工關節、休養的九個月期間,大勝軒因為沒有他與他的舌頭,面臨危機。但也是在這個時候,他似乎重新思索了生命,看到自己的不愛惜身體,一如那幅懸置於廚房上頭的貓咪圖畫——貓是妻子所愛的,二十年來,圖畫沾滿了油污灰塵。 「我很認真工作,所以我不希望任何人再來踐踏我的心。如果你要看,我就不讓你拍了。」 當觸碰到被雜物掩蓋的房門口、與那幅圖畫,山岸先生堅定而悲傷地說著。但身體停擺,終於讓他改變;也讓他接受回不到拉麵檯子的事實。 這家巷弄中的傳奇小店,因為都更,將蓋起 52 層高樓——他的妻子享年正是 52 歲。事業有成的徒弟,買了其中一間房供他養老、煮飯給他吃;徒弟們會輪流來看他,也因為他放棄大勝軒的名號權利金,老店字號遂遍地開花;最後東京池袋老店也重新開張。 看著老店拆卸下來的舊物,靜置在新店裡。老人二十多年沒回故鄉了,因為妻子與他青梅竹馬長大,而老人如此固執地守護著回憶中的美麗;最後,紀錄片團隊走